在西班牙，很多人晚上出去玩到凌晨才结束，餐馆的饭菜一直供应到午夜。Zowy Voeten/Getty Images

工作经常在晚上七点后结束，晚餐最早在八点半开始。对一些热衷于体验不同生活方式的游客来说，许多餐厅在午夜之后很久才关门，让员工在清晨才回家，这让他们感到高兴。

因此，当西班牙第二副总统兼劳工和社会经济部长约兰达·迪亚兹公开谴责国家的深夜文化为“疯狂”时，她触动了一个敏感的神经。

“没有哪个理智的国家会让餐厅开到凌晨一点，”她在本月的一个议会小组会议上说。“继续假装并延长营业时间，直到我们不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，这是疯狂的。”

“但我们不同，”马德里市长伊莎贝尔·阿尤索在社交媒体平台X上回击，将这场辩论沿着政党线索展开。“他们希望我们都成为清教徒，社会主义者，”她写道，“无聊且待在家里。”

尽管白天时间很长，西班牙人的工作时间仅比欧洲平均水平略高，根据欧洲委员会的数据，为每周37.8小时。然而，与他们的北欧邻国相比，他们的睡眠时间较少，根据公共卫生地图的数据，每晚平均睡眠时间为7.13小时。

西班牙人并非一直都这么晚睡，巴塞罗那时间使用研究所的玛塔·琼克说，该研究所最近被西班牙政府咨询以调整其工作时间法律。

“就我们离开工作岗位的晚小时而言，西班牙现在是独一无二的，”琼克说。“情况并非一直如此。我的祖父母和其他人一样工作。他们在太阳升起时起床，太阳下山时停止工作。现在，六点或七点天就黑了，我们还在工作。”

“我们所捍卫的是时间的权利，”她补充说。

睡眠不足的午休

午休一开始是工人们躲避正午烈日的传统休息，就像这些20世纪50年代的人一样。埃里克·安德烈斯/联合档案馆/盖蒂图片社

琼克说，时间变化可以追溯到一个人：弗朗西斯科·佛朗哥，西班牙的军事独裁者，从1936年至1975年统治西班牙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，佛朗哥改变了西班牙的时区，以与其德国盟友保持一致。一切都向前推移了一个小时，并且自那时以来没有变过。

“我们应该与里斯本或伦敦保持相同的时间表，”琼克说，“相反，在冬天我们使用柏林时间，在夏天，我们与伊斯坦布尔时间一致。”

那么西班牙著名的长午休，西班牙午睡呢？

源自拉丁文中的“sexta”，即黎明后的第六个小时，西班牙午睡是西班牙和意大利农业工人的传统休息时间，通常在中午左右进行，正好是地中海太阳开始达到最强烈的时候。
然而，在西班牙，西班牙午睡在佛朗哥时代变得更加普遍，因为经济衰败迫使人们不得不从事多份工作，琼克说。

“人们会在黎明时分起床工作六到八个小时，然后休息两到三个小时以休息、进餐和通勤到另一份工作。然后，再工作几个小时直到晚上。”

西班牙语中的Siesta字面意思是小睡。然而，根据2016年的一项民意调查，如今不到18%的西班牙人在那段时间里经常睡觉。超过50%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从不小睡。

尽管如此，西班牙午睡，连同佛朗哥的时区转变，将西班牙经济的生物钟设置到深夜。

西班牙的许多商店在下午会关闭两到三个小时，延长了员工的工作日，并创造了琼克所描述的“时间贫困”。

看表时间

西班牙人的工作时间只比欧洲平均水平略长，但工作时间仍然可以更长。保罗·汉纳/彭博社/盖蒂图片社

这对西班牙女性的影响最大，她们除了工作外，还承担了大部分家务和照顾家人的责任。根据时间使用研究所的数据，30%的有家庭负担的西班牙女性完全缺乏个人时间。

这也可能是西班牙生产力水平与欧洲其他国家相比落后的一个原因。

“所有指标都表明，你在工作地点停留的时间越长，你的生产力就越低，”琼克说。“这种结合了长工作小时——在工作场所度过的时间——以及‘面子主义’的西班牙模式，这种需要在办公室被看到的文化，加上缺乏选择工作时间的自主权，意味着生产力较低。”

多年来，西班牙一直在努力修正其内部时钟。这是一个跨越政党线的问题。2016年，西班牙保守派首相玛丽亚诺·拉霍伊试图未成功地将西班牙的时钟调回格林威治标准时间。

当前由社会党的首相佩德罗·桑切斯领导的政府主张减少工作小时和增加灵活性。它还规定了对晚上10点至早上6点工作的人员增加薪酬。

这对西班牙的服务业和旅游业产生了重大影响，尤其是深夜餐饮业。

在最近的一个周四晚上8:30，瓦伦西亚受欢迎的El Carmen街区的露台桌子不到三分之一被占用。然而，两小时后，你要找到一个空位——在那些摆满了塔帕斯和里奥哈及鲁埃达酒瓶的桌子中——将是件幸运的事。

黄金时刻

人们呼吁减少工作时间，增加夜间工作人员的工资。蒂姆·格雷厄姆/盖蒂图片社

在西班牙，餐厅老板丹尼·加西亚说，晚餐人潮直到晚上10点之后才达到高峰。这意味着餐馆老板承担了大部分成本。

“当然，你可能会遇到希望在晚上6点吃晚餐的德国和英国游客，但当地人群直到晚上10点才会来占据他们的餐桌，”他说。

匆忙地让顾客吃完饭将是极端无礼和非常不符合西班牙人的风格。
“你不能催促顾客，”加西亚说。“你不能让他们看着你拿出垃圾袋。但如果他们去得很晚，那么你就要支付更多。不仅仅是工资，还包括支付员工凌晨两点打车回家的费用。”

西班牙有一个词来形容在一顿美餐后悠闲地享受时光：Sobremesa。字面意思是“桌子上方”，但它描述的是与朋友和家人共享美好晚餐后的黄金时刻，品尝咖啡或消化酒。在西班牙漫长的夏日里，这尤其诱人。

午夜过后，在El Carmen，露台上仍然有很多人。虽然食物较少，但酒瓶更多，欢声笑语充满，偶尔还有即兴跳舞。

尽管政治家们可能会就工作时间发生争执，看来西班牙的就餐者不会很快改变他们深夜就餐的习惯。